AsturiesLangr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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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物浦沙漏

【萨拉赫x洛夫伦】Candy Jazz

七夕文/甜点师AU/OOC



正文:



“我要把自己涂成蓝色同你在天空散步。”

“……赶紧过安检,店里有我看着不要担心。”


“不要想我,Mo,只是一周而已。”洛夫伦眨了眨眼。

“这是你说的第10次了Dej,快滚吧,希望罗马的奶酪把你变成胖子。”



萨拉赫和洛夫伦是一对情侣甜点师,两人就读于利物浦同一所学校,毕业后在利物浦一个安静的小镇开了一家沙漏甜品店,售卖不同的甜点。



前台的小哥精神抖擞地接待着,萨拉赫从后厨探出半个身子偷瞄,周六的上午人潮涌动,形形色色的人们坐在店内,脸上挂着各式各样的表情,期待黄油与砂糖的甜美协奏可以抚慰他们漫长工作日倦怠的胃。


萨拉赫揉揉眼,似乎回忆起平日洛夫伦站在前面,热情款款为客人介绍各式各样的甜点的模样,怕生的自己则是更喜欢躲在后厨捣鼓蛋糕胚与奶油。


第五天。

萨拉赫小心翼翼计算着日子,穿过长长的廊道,小店后面就是自己和洛夫伦住的房子。萨拉赫很喜欢这里,安静,舒适。坐下来习惯性打开手机盯着熟悉的对话框,最后一条还停留在周三。那时东欧人传来一张提拉米苏图片,以及一句:和你做的比差远了XD。


不能主动。

习惯性无视对方莫名的恭维和搞怪,萨拉赫认为这对于一名“你发一条他可以回复十条”的人来说非常必要。


有些人,你给一点阳光,他就真的灿烂。

而自己,则是一个反义词。


将手指饼干和黄油混合压实在模具底部,送入冷柜,百无聊赖的萨拉赫来到电脑前,无意间发现洛夫伦的私人音乐文件夹,不由冷笑。

那个备注上大大的“Candy”可以说是非常显眼了。


糖是罪恶的。

翻阅萨拉赫过去的人生,如果要说上最讨厌的东西,糖一定高居榜首。他不理解这种淌着大航海时代鲜血的东西是如何在10多世纪风靡欧洲的,毕竟这仅提供短暂欢愉而副作用一大堆的东西也算某种意义上的drug。可笑的是自己阴差阳错成为了一名甜点师。拜现代人愈发健康的饮食观念所赐,自己少糖的作品还是比较受欢迎,和总是不按剂量、随心所欲加糖的洛夫伦截然不同。


也许是上天的恩赐,那傻子是一点也吃不胖。


点击播放键,诺拉.琼斯慵懒的声线立刻弥漫了整个房间。

这是一首几乎所有咖啡店都会备上的一首歌,却对萨拉赫有着特殊意味,不仅仅是因为洛夫伦和他骨子里都偏爱爵士。


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



带着明显的中东口音,萨拉赫如愿考入LFC甜点学校进行学习。第一天踏进制作室,面对身着统一白衣的同学们,他又感受到那种不适。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压抑,就像身边的人正争分夺秒抢走游离四周的氧气,让自己无法呼吸。


“萨拉赫同学你还好吗,你脸色好像有些不对劲。”

“没事的老师。”不习惯成为众人焦点,萨拉赫整理了一下口罩,隐约听见几声轻笑。

抬头一瞥,一双大大的眸子正好和自己对上。不是摄人心魄的蓝或是沁透人心的绿,而是浅咖色。帽子和口罩将那人面部包裹看不清表情,不过从这对美丽的眼睛看来,这人正处于一种喜悦的情绪中。


他一定是在嘲笑我的口音。

萨拉赫在对视中率先撤退,垂下头捣鼓起了淡奶油。


“洛夫伦同学,你做的蛋糕太甜了,上帝啊就连我这么嗜甜的都觉得受不了。”

“抱歉老师,我口味一向比较偏甜……不过为了您,我会改进的……”

洛夫伦轻快的语气和温暖的笑意让老师心花怒放,立刻转弯称赞洛夫伦的蛋糕设计非常棒。

萨拉赫抬头看着那双笑意满满的咖啡色眼珠,摇摇头。


油腻。


教室里正循环着诺拉.琼斯那首歌。

“能不能多换几首啊。”

“我发誓今天做梦都会梦见这个旋律。”


无法说服冥顽不灵的老师,大家依然在这样的状态下进行着作业。


“我可以尝尝吗?”沉迷于裱花的萨拉赫又一次抬头,这次浅咖色眸子出现在距离自己1米左右的地方。


太近了……

这已经是萨拉赫内心可以拉响警报的距离。他象征性退后了小半米,点了点头。

浅咖啡色眼珠摘下了口罩,露出一张俊美的脸,毫不客气地将手指放进用剩余的奶油,轻轻放在嘴里吮吸了一会儿。萨拉赫呆呆地看着他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对方端详了一会儿,皱了皱眉,紧接着笑容又一次回到脸上:“不甜,我想我应该向你学习,另外,在淡奶油里加上可可粉还不赖,我猜,你还很大胆地加了些咖啡。你好,我是德扬.洛夫伦。”


“默罕默德.萨拉赫。”没有抬头对上洛夫伦的视线,萨拉赫惊讶于洛夫伦敏锐的味觉,同时低头吞吞吐吐拼着自己的名字,紧接着就陷入了沉默。


爵士乐循环播放,两人迎来了有些意外的初次见面,两根不同色泽的线条从此打上结纠缠下去。



就像眼前奶油芝士和打发的淡奶油翻拌均匀的过程,萨拉赫想不起来两人是什么契机越走越近,最终融合成完美的一体,一向对生人敬而远之的自己竟然欣然接纳了一个陌生人和自己呼吸同一片空气。


温水煮青蛙。


不知不觉歌单播放到了第三首,加入细腻的桃子果泥将混合液倒入模具后又一次送入冷柜,萨拉赫突然有些失掉灵感不知该做一个什么样的作品。有些后悔没有选择更简单的戚风。音乐里悠扬的萨克斯和钢琴交织,让人听出了些许悲伤的意味。


蓝色。


突然参杂轻快的铝板琴把思绪又牵引到二人关系转折的那一天……



“无糖的黑巧和黑咖简直是恶魔般的存在。”

“如果没有他们,我想我会死。”


“世界本就是五彩缤纷的。”

“黑白才是最有品位的配色。”


“《罗马假日》如果像《蒂凡尼的早餐》一样是个HE该多好。”

“如果这样它就不是神作了,至少在我心里。”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卧室墙壁上投影着黑白电影,将两人面部切割成一条条明暗相间的缎带。


“明天我要去罗马了。”洛夫伦突然收住笑容,没有转移视线。

“哦。”萨拉赫身子震了一下,搁下手中的咖啡杯。


你还会回来吗?


“我睡沙发。”短暂沉默后洛夫伦垂下眼帘起身,反常地严肃让萨拉赫无所适从。黑白电影进入尾声,男女主角恋恋不舍道别,男主依然停留在原地望着富丽堂皇的皇宫走廊。


躺在床上的萨拉赫直直望着天花板,没有像往常一样关上卧室门,客厅就躺着那位让自己失眠的始作俑者。


我只是去上个卫生间……

缩出被窝,却不由自主踮着脚尖来到客厅。


我就只是看一眼……

月光点亮黑幕般的天空,围上一圈寂寞的深蓝色。

东欧人睡得很香。均匀的呼吸让胸口一起一伏。


你又在做什么样的梦呢?


萨拉赫盯着那长长的睫毛,突然感受到一股难以名状的悲伤。

很有可能,下一次见面就是很多年之后了。

可真的会有之后吗,有太多人只是在生命里萍水相逢,在短暂时间内共同创造出一段美好回忆,之后淡淡别离,渐行渐远,即使幸运重逢早已物是人非。


萨拉赫讨厌一切亲密关系,无论是亲情还是友情。他活得自我又真实而不喜欢表达自己,无法理解人与人之间刻意的、或是不经意的友好关系,将它们都定义为“逢场作戏”。因为世界上每一个个体注定是孤独的,从呱呱坠地到永远长眠,没有任何人可以至始至终的陪伴另一个人。所以人生旅途中的偶遇、拥抱与永别所幻化出的各色情绪弥足珍贵,其中爱情是最悲伤的一种。

相爱带来的短暂欢愉完全抵不过骤然离去的怅然。孤独本不可怕,可怕的是热闹后的寂静,美梦惊醒时的喟叹。某种意义上来说,伪善如糖果般粘腻的,人人歌颂的爱情对于萨拉赫来说就像一剂毒药。


洛夫伦对于自己而言,曾经是无法划分到任何一类情感的存在。这是第一种他愿意接纳的奇异色彩,喜欢把甜点做得像彩色圣诞树的没品位嗜甜者,总是能和自己说到一块的傻瓜,闯进自己生活胡搅蛮缠一番后又将所有喜怒哀乐抽离的刽子手。是啊,无论给予什么样的定义,他明天就要离开自己了。


“Mo……”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惊醒的东欧男人,萨拉赫回过神,眨眼之后发现那无色透明的液体已经不争气地率先下坠。


“什么,你在哭吗?!”

“……”


洛夫伦立刻起身将埃及人圈在怀里,没有刻意去看他的脸,只是安静感受这个小小躯体的闷哼与震颤,悲伤或许是会传递的,就算萨拉赫不想承认,一言未发。漫长的日子里他从未开口言出洛夫伦对于自己的重要性,所有情绪都隐藏在每一天欢闹的日常之中,直到今天才意识到对这样的陪伴上了瘾,萨拉赫无法接受,他就像一名戒毒失败的瘾君子,哭得像个小孩子。


一个故事可以有很多种结局。

就像洛夫伦后来澄清自己当时只是开了一个玩笑想整蛊一下萨拉赫,然后被气到差点晕厥的萨拉赫锁到房门外关了一夜。


不过这次会不一样吗?



已是午后,吃过午饭的萨拉赫下意识打开手机看着对话框,依然停留在那张“提拉米苏”上。时间似乎被这块小小的屏幕封印,永远定格在了周三。


窗边一排土耳其桔梗在夏日清风中摇曳向自己招手,那是洛夫伦的心头好,他喜欢鲜花、阳光、糖果以及一切美好的事物。


萨拉赫回忆起那天二人正打完几局实况,洛夫伦输得一塌糊涂。只好闷闷不乐地来到窗台给土耳其桔梗们灌水。阳光剪辑着他长长的睫毛,在面部覆盖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手下败将,你真是个菜鸡……”萨拉赫像只小鸟一样围绕他叽叽喳喳笑个不停。


对方没有反应,表情凝重地盯着手机,很明显是看到了什么消息。


“怎么了?”

“哦,菜鸡?你才是菜鸡呢,再来再来。”看到靠近的萨拉赫,洛夫伦立刻扔掉手机换上开心的笑容,拉着埃及人坐到地板上拿起了手柄。


“我又要去罗马了,不过别担心,我就去一周。”洛夫伦盯着屏幕冷静地说。

“哦,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萨拉赫漫不经心地撇嘴,心里却五味杂陈。


总是罗马。

萨拉赫开始想象那些回忆里古朴的街道,雪白的雕塑,散发咖啡香气的店角。他恨透了罗马,即使自己曾在那里度过了美好的中学时代。

当然,后面几天东欧人重复了多次同样的话直到自己都觉得烦。


没关系,若有一天你真的不再回来,我就把店全部涂成你最喜欢的蓝色。



已经不知道是播放第几首爵士,复古的前奏呓语着几句熟悉的意大利语,清亮的男声随着优美的旋律萦绕四周。耳目一新,萨拉赫仿佛想起那些被遗忘在历史长河里的黑白老电影,那些充斥着梦幻爵士乐的年代,还有洛夫伦给自己讲笑话的傻样……一定是因为这首歌和一般的爵士完全不同,对于萨拉赫来说有些太甜了。


从冷柜拿出已经成型的冻芝士胚扔在操作台上,萨拉赫想着继续制作未完成的蛋糕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也许是音乐的驱使,他人生中首次抛弃自己钟情的黑白色系,打开柜子拿出了食用色素。吉利丁片柔软得像少女的腰,将它们于汽水中融化与不同比例的食用色素混合,就变成了浅蓝色的眼泪和深蓝色的海水。


嗯……还是追加点糖吧……

将液体缓缓注入冻芝士表面,加上几滴淡奶油滑动一番做成羽层云形状的装饰,重新将作品送入冷柜,萨拉赫悄悄把这首歌设置成了单曲循环。


糖,好像也并没有那么糟。



太阳偏移了角度,房间里的色彩悄然转变,衬着窗台一排土耳其桔梗变成淡淡鹅黄色。将店面打点完毕后,萨拉赫有些疲倦地来到冷柜面前,拿出已经成型的蛋糕,打开喷枪沿着四周转了一圈就顺利脱模。


这是萨拉赫人生中首次完成彩色系的作品,他端详了半天,感到非常满意。兴冲冲拿着手机拍了一张照。

发送?哦不,如果那个人知道自己用他最喜欢的颜色做了一个蛋糕岂不是很尴尬?萨拉赫嘴角向下耷拉了一会儿,能够想象洛夫伦看到这个作品一定又要进入欢脱卖傻的得意状态。


算了。在编辑栏里磨蹭了许久,还是选择了删除。



“为什么要删除?”听到熟悉的声音,萨拉赫猛然转身,东欧人正做出沉思的小表情疑惑地盯着自己。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这才是第五天啊。”萨拉赫有些难以置信,亦难掩内心的欣喜。


“这不,看你在想我,听着我最爱的音乐,做了我最爱颜色的蛋糕,还在看我们的聊天记录嘛,所以我就提前回来了。”洛夫伦来到窗边逗弄着土耳其桔梗,嘴角扬着胜利的微笑,夕阳透过窗户上的琉璃洒在他脸上,折射出漂亮的颜色。


这般颠倒逻辑让萨拉赫哭笑不得:“我不是为你而做的……只是,有客人刚好提出了这个要求,我也只是想问问你而已。”偏过头盯着窗外蓝蓝的天空,红着脸。

“很漂亮。”洛夫伦迅速折返到萨拉赫身边注视着他的大眼睛,搞不懂他是在说眼睛还是在说蛋糕。


“无论如何你都是第一次用食用色素做蛋糕不是吗?解放了你的巧克力~今天真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洛夫伦微笑看着蛋糕,身上还残留着方才染上的阳光味道:“我想给他取一个名,Candy Jazz怎么样?”


“随你开心。”萨拉赫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心想这蛋糕明明就是描绘的天空,只有这个傻子才会想到一些乱七八糟毫无关联的东西。


“今天天气真的很好,出去走走吗?”

“你店不要了吗?”

“没事,他们可以应付,就一小会儿忙里偷闲,不会太久的。”洛夫伦又朝自己wink了一番。


“拿你没办法……”极不情愿地被洛夫伦牵着就这样从后门走了出去。


萨拉赫一直很讨厌盛夏的阳光,他喜欢保持自己灵魂里独有的部分,这让他有更多的创作灵感,用巧克力、咖啡、可可粉制造出脍炙人口的小甜食。此刻沐浴在日光里,望着心情愉悦、大摇大摆的东欧人,他实在想不出洛夫伦今天如此好兴致拖自己出门是为何,可心中某个部分又在告诉自己,今天的阳光有些舒适过了头。


午后的街道鲜有行人,清爽的风让仅剩的一丝酷热也散去。院落的粉蔷薇,深绿的树,蓝蓝的天悬在头顶,还意外发现停靠在肩膀的红瓢虫……萨拉赫都忘记了自己没有戴墨镜,平日自己总是埋头钻研小甜点,几乎不会有心情出来走走,今天就像从黑白电影一下子穿越到了彩色世界。


“我在想如果我们离太阳更近一些会怎样。”

“如果不是依靠交通工具你会缺氧而死,或者冻死。”


“试试?”

“你在说什么?”


萨拉赫是觉得今天洛夫伦简直有些不正常,谁知下一秒他有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觉。身体受惯性作用在下坠,摆脱重力,脚面竟然离地腾空。萨拉赫一个不稳差点摔倒,身边的洛夫伦用力抓紧了他,脸上带着笑意。


不可能……萨拉赫眼睁睁看着街道在远离自己,那些粉蔷薇、深绿树正渐渐缩小,像是翻糖蛋糕上点缀的马卡龙,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小屋子就像饼干拼接的模型,中间穿插着雪白的冰淇淋球,窄小的河流蜿蜒着被阳光烫金,像一湾流淌的麦芽糖。抬头,上方是一片变得更加宽广的晴空,被这片蓝色震撼,萨拉赫感觉自己也被渲染,那飘飘然的羽层云就像一根根竖琴的弦,耳边回荡的却是那首甜甜的爵士,清亮的意大利男声。


早知道就不开单曲循环了,萨拉赫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洛夫伦,他们正并排牵着手在空中飞行,对方也恰好绽放了笑容和自己对上目光。那熟悉的咖啡眸子在阳光的映射下色泽变得更浅,配上灼热的目光就像加入了刚煮好的焦糖,荡漾在一片浅蓝色的背景里。


我想吻他。

萨拉赫吓了一跳,因为对于从未主动过的自己来说这个突然冒出的念头有些荒诞。因此也并未付诸实践。


该死,太甜了,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太甜了。

萨拉赫内心的声音挣扎着,那带刺的玫瑰即将呼之欲出。他想像平时一样说很多难听的话去破坏这一刻的美感,想看着对面的人因自己带刺的言语流落些许失落的表情,想以这样一种伤害去加深那名副其实的爱。


但这首歌真的有毒,他失败了。他的身体正很诚实地接受着大量糖份的涌入,并没有意想之中的排斥,五彩斑斓的世界正在下方,他们像两颗镶嵌在镜面蓝里的糖豆。


仿佛被世人遗忘,他们也遗忘了世人,在这个梦幻世界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我想吻你。”萨拉赫能感受到阳光在自己眼里倒影,他能看到洛夫伦嘴角咧开后开始大笑。

“让我瞧瞧,今天太阳的确是东升西落的啊。”没有等萨拉赫鼓起执行的勇气,洛夫伦用力侧过身想要抢先靠近那巧克力般甜美的嘴唇。


“小心!”萨拉赫这才意识到刚刚两人默契保持的平衡一下子被激动上头的洛夫伦破坏掉,他们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已在飞速下坠。那一刻萨拉赫感觉自己像失去翅膀的伊卡洛斯,刚刚追到了最美的太阳却要在海洋里死去。


我还不想死。

他有些后悔没有吃更多的糖果,没有和洛夫伦书写更多的篇章,他们甚至差一点就可以吻上!

人类总是在最危急的时刻本能地回忆起人生里最在乎的东西,萨拉赫那一刻才恍然,一直以来他只是给自己设了限,他其实很阳光,也并没有那么讨厌糖果,也可以拥抱这个有温度的世界。

这些日子以来,洛夫伦像一股穿透力极强的光芒渐渐将自己孤单的灵魂照亮,注入了满满的糖浆,让自己糖瘾大作。自己一直以为是对糖份产生的眷恋,原来是对洛夫伦的依赖。



“啊!——”落地前一秒萨拉赫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夕阳已经把土耳其桔梗染成了橙色,桌上空空如也,哪有什么蛋糕。只有那首歌仍然不知疲倦循环着。


除开结局真是一场美梦。

真实,甜腻,也只是一场梦。


萨拉赫有些怅然地起身,空无一人的房间盈满了孤独,他忽然像一名吃不到糖果的孩子嗷嗷大哭,也许是戒糖过久让自己有些胡思乱想,也许那个带给自己糖份的人可能真的会离开自己。萨拉赫想起他们在机场道别,自己一直到目送飞机起飞还恋恋不舍,想象飞机加速,腾空,闯入一片蓝色的颜料。那人会点上一杯焦糖玛奇朵,追加一袋细砂糖和劣质奶精,然后在颈枕上留下一场美梦。他就像一个欢笑的孩子推开一扇门回过头向自己嬉笑招手,然后关上门将一切光线切断,门上挂着名为“再别”或是“永别”的牌匾。


萨拉赫沉浸在越来越复杂的情绪中,他疯狂地来到操作台翻箱倒柜,翻到一瓶洛夫伦无聊时制作的琥珀糖块。渐变色的透明固体散发着甜蜜的香气。萨拉赫拼命塞到嘴里咀嚼,外硬内的软的口感,甜到发腻的味道似乎并不那么讨厌。


好吧我承认我只是有那么一点想你。



“Mo?”一个声音打破了寂静,窗台突然出现了一张人脸。

萨拉赫擦了擦眼泪,洛夫伦正滑稽得像个壁虎一样贴在窗户上,把脸显得老大。

“我忘记带钥匙了,帮我开下门。”东欧人在窗外大声嚷着。

萨拉赫半信半疑地打开门,眼前的洛夫伦正傻傻微笑着,紧接着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高得发烫的体温提醒萨拉赫这并不是梦,东欧人的衬衫夹杂着古龙水和亚平宁半岛阳光特有的味道,让萨拉赫情绪稳定下来。


“你眼睛怎么红红的?”

“我睡午觉睡太久,抱歉。”萨拉赫转过身。


“啊,你在放我最喜欢的爵士,都说了不要想我,提前回家给你一个惊喜开不开心?”在埃及人脸上吻了一下,洛夫伦随着音乐哼着曲来到沙发旁脱下外套。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萨拉赫低下头。


洛夫伦愣了一秒,紧接着有些恼怒地冲过来一把揽过萨拉赫:“我的小法老可不准胡思乱想。”

“你知道……曾经你开过这样的玩笑,我就……”


洛夫伦停滞了一刻,抱得更紧了一些。

“抱歉Mo,其实那并不是一个玩笑。”


“什么?”萨拉赫惊愕地抬头。

“那个时候,克洛普老师的确坚持让我去罗马深造,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告诉你,直到前一晚在你家看电影才有了契机,我知道我不得不告诉你……”

“那你又怎么……”

“我拒绝了,”洛夫伦晃动着身子,脸上的胡渣扎得萨拉赫有些痒痒的。

“也许要感谢你那晚滴在我脸上的眼泪。”洛夫伦又傻傻笑起来。


被萨拉赫狠狠拧了一下,洛夫伦才求饶:“我的法老王,我错了。不过……我想说,真的是从那时候开始,我知道自己不能再让你哭,我不能没有你。甚至有时候觉得自己像一块方糖,你就是一杯美式,我们就是绝配的一对。”


“我有这么苦吗?”

“没事,在我心里你现在是椰糖。”

“为什么是椰糖而不是砂糖?”

“因为你好像没有那么白……”


被埃及人狠狠踹了一脚,洛夫伦满屋子逃窜躲避着攻击,萨拉赫穷追不舍,想把这几天的孤单情绪全部发泄出来。然而打着打着就被洛夫伦一把推到了沙发上,对方以一个非常暧昧的姿势紧贴在自己身上。


“爵士是我故意放在桌面的,我以为这样会让你感觉好点。”

洛夫伦凑近耳边用磁性的嗓音小声解说着。


“你这个傻子竟然也会有细心的时……”萨拉赫被呼得痒痒的,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绵长的吻覆盖。


“该死,你竟然吃糖了!”感受到甜度的传递,洛夫伦像挖到宝藏的探险家,眼睛里闪烁着星星:“哇哦,真是世界第九大奇迹。”


萨拉赫羞红了脸,完全无力反驳这突如其来的拆穿。


“哈哈,还是我做的琥珀糖块,瞧瞧,今天真是惊喜,看来我们的法老今天有些不开心对吗?这样可不好。”洛夫伦假装悲伤的小表情,紧接着又黏糊糊地吻了上来。



“萨拉赫先生!——”前台小伙计罗伯逊突然兴冲冲来到房间,恰好撞见这一幕。


两人瞬间分开像什么也没发生。


“嗯……抱歉,我不知道洛夫伦先生也回来了……你好,我只是过来拿一下中午我做的东西……”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此情此景,罗伯逊低头笑了一会儿,脸上飘着兴奋的红晕:“另外,今天我可以早些离开吗?”


“今天要去接那位叫Trent的小伙子放学对吧。”萨拉赫歪头笑着。


一语中的,罗伯逊笑着将头压得更低答应了一声,随后便来到冷柜打开了门。


“萨拉赫先生?这个蛋糕是你做的么?”罗伯逊端出了一个模具,躺在里面是已经凝固成型、蓝得非常有层次的蛋糕。


萨拉赫惊讶到说不出话来,自己以为所有的一切是一场梦,才发现梦境只是从蛋糕制作完成之后才开启,甚至自己都分不清虚幻与现实的界限是具体哪一时刻。


“哇哦,让我瞧瞧。”洛夫伦将蛋糕放在操作台上,向萨拉赫示意得到同意后用喷枪脱了模。饼干底、奶油芝士与天蓝色的表面涂层完美结合,让人联想到热带的海滩,又像是浩瀚无边的天穹。


“那我就先走啦。”罗伯逊取出提前做好的纸杯蛋糕就识趣地离开。



“我没想到你会用浅蓝色做蛋糕,亲爱的,这一定是送给我的礼物对吗?我可不相信提供给客人的会用一个4寸的模具。”洛夫伦此刻就像一名自信的福尔摩斯看着语无伦次的埃及人。


萨拉赫是怎么也不会想到洛夫伦去了一趟罗马仿佛智商上线,把今天的自己搞到如此窘迫。



“告诉我,它叫什么名字?”

“Candy Jazz。”

“为什么?这明明更像是天空的模样。”


我可不会说是梦中的你告诉我的。


“因为我生命里最不可或缺的三样东西大概就是……爵士、糖果……”


“还有呢?”

“你也算一个吧~”


“那我要排在第一位……”

“由不得你~”




-Fin-


*无论是暴风雨前的反常还是久别重逢后的欣喜,希望两个人都能拥有最好的未来,致我最爱的沙漏CP,提前到来的七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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